6月11日，一则消息如同一颗沉重的石子，投入了互联网行业这片原本就不平静的湖面。近日，钉钉产研负责人元安（花名）在离职之际，于阿里内网发表了近万字长文，字里行间满是对阿里往昔辉煌的追忆和对当下现状的痛心疾首。而阿里创始人马云，也对这篇长文作出了回应，只是这回应背后，似乎也藏着一丝无奈的哀伤。
元安回忆起当初加入阿里的情景，那时的阿里，怀揣着“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的伟大使命，立志成为一家活102年的好公司。这宏大的愿景如同璀璨的星光，吸引着无数像元安这样怀揣梦想的人投身其中。“那时候被尊重不是因为阿里人收入高，更多的是阿里人很善良，我们的产品帮助了很多人。”他的话语中，满是对那段纯真岁月的怀念。在他的记忆里，阿里就像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大家齐心协力，为了实现那个美好的梦想而努力奋斗。
阿里离职员工发万字长文 资料图
然而，十五年的时光如同无情的刻刀，在阿里的发展历程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元安悲哀地发现，外部社会舆论和阿里内部员工心态，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那个怀揣着为社会带来美好改变梦想的阿里，如今已渐行渐远。“我们谈论的是KPI，是工资，股票，房子，我们把客户和用户当流量当数据，看我们的是怎样运营数据，怎样收割客户。”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失望和无奈，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曾经辉煌的帝国的衰落。
在元安看来，阿里往昔的辉煌得益于时代机遇、马云的战略眼光、价值观的凝聚以及良好的制度保障。但自2017年起，阿里开始显露出疲态。随着互联网整体增长的放缓，阿里的外部竞争力逐渐衰退，内部管理也积弊丛生。他痛心疾首地指出，阿里的外部收购多数失败，口碑、饿了么、优酷、Lazada等收购业务均未达预期，只有高德、UC尚且成功。而这一切的核心问题在于 “重运营数据、轻长期服务”，缺乏耐心打磨产品。每一个失败的收购案例，都像是阿里发展道路上的一道道伤痕，让人触目惊心。
内部创新的乏力，更是让元安感到无比哀伤。除了电商衍生业务（如阿里云、闲鱼）外，独立创新业务少之又少，钉钉、夸克为少数成功案例，阿里错失了多个市场机会。曾经那个充满创新活力的阿里，如今仿佛陷入了一个创新的泥沼，难以自拔。每一个错失的市场机会，都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刺痛着元安的心。
此外，元安还总结了阿里在人、财、事三个方面存在的问题。在人才方面，过度迷信外部新秀行业或公司的人才，导致新人缺乏 “阿里味”，内部恶性绩效竞争激烈，激励制度失效，员工合作成本大幅提高，真正踏实做事的人越来越少。曾经那个团结协作、充满活力的团队，如今已变得四分五裂，让人痛心不已。
财的方面，员工级别通胀严重，一方面是输入型通胀，另一方面是内在通胀，很多人论资排辈，机会越来越少，但人要留住，只能放水晋升。不仅如此，奖惩也不明，绩效打分与薪资直接挂钩，但绩效不公开，导致主管有较大操作空间。这类问题进而导致期权回购机制失效，员工缺乏长期投入动力，“干多干少一个样”。每一个不合理的制度，都像是一块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员工的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公司层面则存在战略不清晰、追求面面俱到、运营数据营造虚假繁荣以及官僚主义泛滥等情况。官僚主义还带来一个副作用，即各种汇报，需要花很多时间整理信息，真到了决策却往往犹豫不决，不了了之。曾经那个高效决策、勇往直前的阿里，如今已变得犹豫不决、举步维艰，让人感到无比的悲哀。
至于产生这些问题的原因，元安认为是“从制度失灵到价值观丧失，到战略不明，再到眼里只有KPI没使命感。”“我们仍旧是个大公司，但我们变得平庸。”元安的话语中，满是对阿里现状的无奈和悲哀，仿佛在为一个曾经辉煌的企业敲响了丧钟。
尽管如此，元安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他希望阿里能够重新加强文化建设，着重强调客户第一、团队合作、战略清晰、激情敬业等价值观。同时，重整HR体系、改革管理体制、清理不合格的中高层、统一职级并公开、公示绩效晋升、削减冗余业务、弱化过度运营，追求真实成效，以更好地迎接AI时代的到来。他的建议，就像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给人带来了一丝希望。
对于元安的分析与建议，马云在阿里内网回复称，“元安同学好，谢谢你那么长的信，写得很好。好像人的成长，阿里的发展也有很多必然要走的路和过程，阿里巴巴在发生变化之中。祝福你，也希望经常回来看看。”马云的话语中，充满了温情和理解，但也隐隐透露出一丝对阿里现状的无奈和哀伤。
马云在阿里内网作出回复 资料图
这并非马云首次回应员工在内网的发帖。2023年拼多多市值超越阿里时，阿里员工曾在内网展开激烈讨论，反思阿里这些年犯下的错误。当时马云对拼多多的成绩表达了祝贺，同时表示“坚信阿里会变，阿里会改”，“谁都牛x过，但能为了明天后天牛而改革的人，并且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和牺牲的组织才令人尊重。”马云的每一次回应，都像是在阿里这艘航船上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但也让人感受到了他对阿里未来发展的担忧和期望。
除马云外，此前阿里董事长蔡崇信也曾公开反思相关问题。阿里CEO吴泳铭则在2024年致股东信中直言阿里遭遇了一些大公司病，今年5月又在内网发帖提及 “重新创业”，将再次把阿里视为初创企业来发展。每一位阿里高层的反思和行动，都像是在为阿里的复兴而努力，但也让人感受到了阿里面临的困境和挑战。
延伸阅读：
5月24日，在第五届BEYOND国际科技创新博览会（BEYOND Expo 2025）上，阿里巴巴集团（09988.HK）董事会主席蔡崇信谈到，在过去五年里，阿里巴巴经历了无数挫折。
“我们在这个阶段学到了一个重要的道理：要有韧性，始终想着再多活一天。正是这种韧性，让我们有机会反击，也给了我们恢复的机会。”蔡崇信提到，阿里巴巴对组织进行了一些变革，“我认为阿里巴巴已重回正轨。”蔡崇信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阿里未来发展的信心，但也让人感受到了阿里曾经经历的苦难和挫折。
展望未来，蔡崇信称，阿里巴巴将专注于几大核心业务：一是电子商务业务，这也是阿里巴巴的核心优势；二是云计算；三是AI在业务方方面面的应用，无论是面向客户的前端业务，还是内部的运营流程。“我们希望人工智能无处不在，从而提升我们的竞争力和创新能力。”蔡崇信表示。
蔡崇信接受采访 图源：时代财经摄
同时，蔡崇信还谈到了阿里巴巴在国际化方面的经验。他表示，如今，在人工智能、消费互联网以及云计算等前沿领域，中国已成为全球关注的焦点。目前，阿里巴巴80%的收入仍然来自中国市场。
蔡崇信认为国际化发展的一个关键原则，是能够真正理解当地文化，并实现管理团队的本地化。以云业务为例，虽然阿里巴巴拥有技术和产品，但在进入当地市场进行销售和营销时，公司自己的团队并不是最佳人选，而应在当地雇佣合适的团队，否则就很难获得客户。
蔡崇信举例称，阿里巴巴收购了土耳其最大的电子商务平台，对其技术平台进行了改造，但业务的实际运营仍然由本地团队负责。这种“中国技术+本地人”的结合模式，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海外扩张策略。
蔡崇信还提到，中国公司在海外发展时，可能面临的挑战是语言障碍，他称希望借助人工智能和翻译工具等技术手段来解决这一问题。
今年以来，人形机器人赛道火热，蔡崇信认为，一方面当人工智能注入机器人时，现有的机器人会变得更加聪明，甚至能够进行思考。机器人可以以一种由推理和思考驱动的方式移动，而不仅仅是按照预先编写的程序执行任务。这种技术不仅局限于工厂的自动化生产，还有着更广泛的应用前景。例如，机器人能够扫地、煮咖啡、弹奏乐器，这一切都让人惊叹。
而另一方面，从机器人的效用来看，蔡崇信认为世界上大多数智能机器人并不需要看起来像人类。
“如果你想让一个机器人来清洁你的地毯，或者打扫厨房或客厅，你真的希望它看起来像一个人吗？我可能会感到害怕。我其实更希望它看起来像一个吸尘器，但能够在房间里智能地移动。”蔡崇信笑称。
蔡崇信认为，目前大多数场景用例在机器人或智能机器人方面都是适用的。但当涉及到人形机器人时，真正需要考虑的是那些人们希望拥有外观和感觉像人类的场景，这样的场景其实并不多，“因为在这些场景中，我可能更倾向于与真人互动，而不是与机器人互动。”
此外，蔡崇信认为，虽然人工智能现在已能够理解知识并进行推理，但在空间智能方面，仍然需要更多的进步，这是机器人行业要向前发展时需要克服的一个挑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