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巢，这个全球知名的食品企业，如今却深陷“巴黎水”丑闻的漩涡，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2025年5月19日，法国参议院调查委员会公布了一项针对“巴黎水”（Perrier）矿泉水产品丑闻的调查报告。这份报告如同一颗重磅炸弹，无情地揭露了雀巢公司的恶劣行径——存在消费者欺诈行为，而法国政府有关部门更是监管不力，甚至涉嫌蓄意包庇企业，他们帮助掩盖水源污染情况、放宽矿泉水处理标准，完全将消费者的健康和权益抛诸脑后。
早在2024年初，法国媒体就曝光了“巴黎水”丑闻。该品牌在法国的水厂在水源受污染后，竟以紫外线、活性炭等原用于自来水的消毒工艺对其进行非法处理。这样的产品既不符合“天然矿泉水”标准，还存在严重的健康风险，因为污染物中包含大肠杆菌、肠球菌等源自粪便的细菌。法国参议院于2024年底成立专项委员会对此展开调查，最终公布的这份被法国媒体称为“爆炸性”“骇人听闻”的调查报告，彻底撕开了雀巢和相关部门虚假的面具。
报告还指出，雀巢公司相关部门早在2020年就发现其位于法国的部分矿泉水工厂存在非法水处理行为。2021年，他们开始接触法国政府有关部门，并提出改造计划。然而，这样的计划不过是他们的遮羞布，对部分“维护较好”水井的水使用精细微滤技术消毒，生产带有“天然矿泉水”标签的产品；对部分“老化严重”的水井进行改造，转为生产不带“天然矿泉水”标签的饮用水，并用于生产“氼颂家巴黎水”品牌系列饮品。这种做法分明是在继续欺骗消费者，将不合格的产品推向市场。
面对这些指责，5月21日，雀巢方面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回应，声称食品安全是该公司的首要目标，重申其市场上所有的天然矿泉水产品始终是安全可饮用的，且有如标签所示的特征性矿物质成分。这样的回应实在是苍白无力，无法掩盖他们曾经犯下的错误。雀巢所谓的“安全可饮用”，在事实面前显得如此虚伪。
“巴黎水”曾经是高端饮用水的代表，它源自有宣传资料称自法国南部韦尔热兹的一股富含天然气泡清泉。1863年拿破仑三世颁布法令允许经营泉水，1898年，路易斯·佩里埃医生发现地下泉水富含气泡和矿物质，并有治疗功用，于是成为灌装生产及售卖含气天然矿泉水第一人，后人为纪念他，将品牌命名为Perrier。1992年，巴黎水被雀巢集团收购。纯天然一直是它最大的卖点，其330ml产品终端售价一度超过10元以上。
然而，抛开这次丑闻不谈，巴黎水在市场销售早已陷入增长困局。整个水饮业务在雀巢占比本来就很有限。财报显示，在2025年第一季度，雀巢水饮业务营收按实际内部增长率口径同比增长1.6%至8.09亿瑞郎，约合人民币70.64亿元，在雀巢总收入中仅占比3.5%。雀巢在财报电话会提到，由于巴黎水持续受到供应限制影响，水饮业务仅实现低个位数增长。2024年，雀巢水饮业务销售直接下滑，当年该业务营收按实际内部增长率口径同比下滑1.0%至31.8亿瑞郎，约合人民币277.69亿元，在雀巢总收入中仅占比3.5%。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2024年农夫山泉营收428.96亿元，同比增长0.5%。
具体到中国市场，雀巢水饮业务跌势更为明显。2024年，雀巢中国水饮业务销售额为3800万瑞郎，约合人民币3.32亿元，占总销售比例仅为0.8%，而2023年该板块销售额为4600万瑞郎。这背后是中国包装水市场整体在收缩，2024年，在舆情等因素影响下，农夫山泉包装饮用水收入同比下降 21.3%至159.5亿元，收入占比从2023年的47.5%降至2024年的37.2%。同年，华润饮料包装水收入同比下滑2.6%至121.24亿元。在高端水市场，跌幅就更明显了，尼尔森IQ披露数据显示，2024年，高端水线下渠道销售额同比下滑16%。
与此同时，价格战也在不断加剧。5月21日，记者走访北京多家商超发现，330ml巴黎水已到5.9元价位，在线上价格甚至更低。巴黎水天猫超市122.55元/330ml*24折合5.1元/330ml，依云矿泉水天猫超市65.5元/24*330ml折合2.73元/330ml。巴黎水京东自营旗舰店124元/24*330ml折合5.16元/330ml，依云京东全球购食品自营专区67元/330ml*24折合2.79元/330ml。鉴于水饮业务本身体量不大，本次“巴黎水”风波对雀巢总体销售影响或有限。
不过，“巴黎水”风波对雀巢更大的影响或许在品牌上。虽然巴黎水与雀巢主品牌存在区隔，但影响也并非致命的。但这并不意味着雀巢可以对这次丑闻掉以轻心，品牌形象是企业的无形资产，一旦受损，修复起来将困难重重。
眼下，雀巢中国正在掌舵人交班的关键阶段。4月25日，雀巢中国确认，雀巢集团已宣布任命马凯思（Kais Marzouki）为大中华区市场负责人，此任命自7月1日起生效，现任大中华区市场负责人张西强将于7月1日卸任。大中华区的变化，与雀巢整体战略调整息息相关。
2021年10月13日，雀巢宣布将组建全新的大中华大区，从2022年1月1日起生效。原雀巢食品调味品业务单元太太乐集团首席执行官兼大中华区食品业务负责人张西强加入到集团执行董事会，担任集团执行副总裁，并掌舵大中华大区。然而，转折也在发生。2024年9月，傅乐宏（Laurent Freixe）正式接替已经执掌帅印达到8年的施奈德，担任雀巢首席执行官。此后，他掀起改革，宣布雀巢今后的“行动计划”聚焦于三大重点领域：一是加强运营，在现有举措的基础上计划到2027年底实现至少25亿瑞士法郎的额外成本节约；二是充分发挥产品组合的潜力，到2025年底广告和营销投资将增加到销售额的9%；三是加强基础能力，成为一家实时、端到端互联的企业。傅乐宏改革雀巢的措施之一便包括精简市场，根据安排，雀巢按照地理划分的五大区域市场在2025年起被精简为三大区，其中，2022年单独组建的大中华大区（GCR）将重新并入亚洲、大洋洲和非洲区（AOA），这些大区的负责人，都将到雀巢位于瑞士沃韦的总部上班。
今年3月，傅乐宏在到访中国市场期间对外强调，未来雀巢将继续投入资源，支持中国市场增长。他称“要在中国取得成功，就需要做到 ‘4D’，即决策在中国（Decide），为中国设计（Design），以中国速度交付（Deliver），迎合中国数字化趋势（Digitalize）”。但种种人事变动背后，是雀巢中国切实存在的增长压力。今年一季度，在中国市场所属的AOA大区，当期销售总额为55.39亿瑞郎（约合人民币483.65亿元），实际内部增长增长率为0.1%，定价贡献率为2.4%，有机增长率为3.1%。其中，在大中华区，今年一季度实现有机增长率为1.7%，其中实际内部增长率为4.0%，定价贡献率为 -2.3%，中非和西非、菲律宾和印度主导了增长。
由负责菲律宾业务的马凯思来接任大中华区市场负责人，或许能感受到雀巢对于在华增长的期待。但对于即将上任的马凯思来说，“巴黎水”风波影响下雀巢在华水饮业务究竟去向何方，是需要重点考虑的问题。雀巢必须深刻反思自己的错误，加强对产品质量的把控，重新赢得消费者的信任。只有这样，才能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站稳脚跟，实现可持续发展。
2024年，雀巢中国水饮业务占总销售比例仅为0.8%。图片来源：雀巢年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