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一个午后，一位新晋奶爸突然被一种深深的失落感笼罩。他惊觉自己的生活似乎只剩下了赚钱这一件事，不禁陷入沉思：未来，当怀中的女儿与朋友们谈及家庭时，自己能否成为她骄傲的谈资呢？
这样的烦恼乍一听，仿佛有些“凡尔赛”，还带着浓浓的“文艺青年气息”。换做旁人，或许会看看养娃的花销、想想同样为工作奔波的妻子、操心孩子未来的学业开支，然后约上好友吃个串，郁闷也就随之消散。然而，这位奶爸却无法就此平静，一番思索后，他毅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辞去那份无聊却高薪的工作，去探寻自己能否为这个世界带来更多的意义。
谁能想到，这看似“凡尔赛”的一念之间，竟意外地开启了奶爸的另一重天赋。他与朋友们在咖啡馆里碰撞出创业的火花，大家凑齐100万，共同创办了一家公司。十年后的今天，这家公司年营收突破5亿美元，业务版图横跨欧洲、东亚、中东、北美和澳洲，成为金融科技领域一颗耀眼的新兴独角兽——Airwallex。
近日，Airwallex完成了F轮融资，投资方汇聚了Square Peg、DST Global、Blackbird、Airtree、Salesforce Ventures等知名风投机构，还获得了支付巨头VISA的战略投资。至此，公司累计融资规模超过10亿美元，估值达到62亿美元（约合人民币446亿元）。
1100倍回报，书写投资传奇
这位勇敢的奶爸名叫Jack Zhang（为表述方便，后文简称“老张”），1985年出生的他，是个“典型又不典型的华人孩子”。
说他“典型”，是因为他有着吃苦耐劳的品质。从高中起，他就开启了勤工俭学的生活，在餐厅洗盘子、在工厂当力工、在夜店做酒保，兼职工作从未间断。这使得他大学期间都没时间参加本专业实习，甚至连“高盛是什么”都不太清楚，与规划清晰的同学们形成鲜明对比。
而他的“不典型”之处在于，他有着一股“莽”劲。在面试跨国保险公司英杰华（Aviva）时，当部门经理询问“未来三到五年的计划”，其他人都给出了成为高级工程师或管理人员的常规答案，唯有老张坦率地回答“我不知道，可能努力工作之后就会明白”。这份难得的坦率打动了经理，他顺利获得了英杰华那年在澳洲仅有的两个录用名额之一。
正是这种“典型又不典型”的特质，推动着老张从一名普通打工者成功转型为创业者。
加入英杰华后，老张依旧保持着勤工俭学的习惯，将业余时间都投入到兼职项目中。其中，一套衍生品交易算法取得了惊人的成果。老张用几千美元本金，在算法的助力下，不到一年就让资金膨胀到50万美元。
可惜，2008年金融危机让这笔财富几近归零，但也让老张对市场交易法则有了更深刻的认识。随后，他又相继创办了红酒销售公司和房地产设计公司，凭借着智慧和努力，迅速再次积累起财富。
2013年，老张将目光投向咖啡产业。回国后，他敏锐地发现同龄人已经养成喝咖啡的习惯，但当时中国咖啡尚未实现“快消品”化，这无疑是一片巨大的市场空白。
而这个看似普通的决定，竟意外成为了Airwallex创业故事的开端。
按照老张最初的设想，他们先在墨尔本开设一家旗舰店，验证商业逻辑。待模式成熟后，再进军中国市场，开放加盟，扩大规模，目标是成为“更符合中国年轻人品味的星巴克”。然而，计划只实现了前半部分，旗舰店很快盈利，但后半部分却遭遇阻碍。他们找不到合适的收银管理系统来应对中国庞大的客流量，当时在欧美流行的Square支付系统，在老张看来既难用又过时。
同时，为了控制成本，老张将包材、吸管、餐巾纸等供应链都放在中国，但结算供应商货款却成了大难题。将澳元兑换成人民币并汇入卖家银行账户，在当时不仅需要往返两国银行，支付高昂的外汇费用，还可能出现账期延误。
2015年，转机出现了。一位姓刘的小姐姐（以下简称“刘姐”）来澳洲度假，偶然来到老张的咖啡店，听到他抱怨“跨境支付”的难题。刘姐在金融行业工作，懂技术，正琢磨着解决类似问题，两人一拍即合。第二天，他们在墨尔本大学图书馆深入讨论，第三天，刘姐就将100万美元打到了老张账上。
就这样，跨境支付领域的独角兽Airwallex诞生了。老张辞去了澳新银行的工作，全身心投入产品研发。几个月后，他开发出一套基于P2P、跨越银行支付系统的解决方案，成功获得戈壁创投200万美元的种子轮投资，得以继续优化产品。
2016年，在麦格里银行的支持下，Airwallex进入万事达建立的孵化器“Start Path”，业务量开始呈指数级增长。此后，公司又陆续获得红杉、腾讯、和暄资本、高瓴资本、李嘉诚旗下维港投资等知名机构的投资，顺利进入中国市场，并将总部从墨尔本迁至新加坡。
如今，Airwallex已成长为一家业务覆盖亚非拉、为全球企业提供银行和多币种支付服务的金融科技巨头。它成功扛过了2021年大放水时代结束后的回调期，估值从50亿美元（约360亿元人民币）稳步攀升至62亿美元（约合446亿元人民币）。最新消息显示，公司正计划收购美国和英国的银行，以获取两国银行牌照，拓展更多业务。老张豪情满怀地表示：“任何跨国银行提供的产品，我们都会提供……十年后，我们最终会取代跨国银行。”
而最初那位天使投资人刘姐，仅按照上一轮估值，账面盈利就已获得了1100倍的回报，书写了一段令人惊叹的投资传奇。
成长的烦恼，亦是前行的动力
当然，Airwallex的成功让众多投资者受益。无论是最初提供孵化服务的万事达，还是红杉、高瓴、和暄、腾讯等机构，都因Airwallex的快速成长而收获颇丰。以和暄资本为例，自2018年第一次拿到Airwallex的BP后，便连续参与了三轮融资。当时Airwallex年营收仅200万美元、估值仅1亿美元，若完成退出，和暄资本也将获得数十倍的回报。和暄资本创始人项与秋将Airwallex的数据模式打印装裱，挂在办公室，时刻激励自己追求“复利的奇迹”。
不过，Airwallex在发展过程中也面临着诸多挑战。
上市前景便是其中之一。老张曾计划在美国完成IPO，认为美国市场流动性强、容易进入。然而，特朗普的关税政策使市场形势急转直下，芝加哥期权交易所波动率指数两天内上涨90%，IPO市场短期内复苏渺茫。瑞典金融科技企业Klarna和票务公司Stubhub等明星独角兽都暂缓了上市计划，Airwallex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企业规模的扩大也带来了新的问题。如今，Airwallex业务遍及150多个国家或地区，为46种货币提供付款服务，员工数量超过1000人。这一方面意味着生意兴隆，但另一方面也增加了企业内部管理的复杂性。自2021年起，不断有员工爆料公司工作强度大，老张作为创始人缺乏沟通技巧、咄咄逼人，给员工带来了心理压力。2023年，老张希望员工回到办公室办公，却遭到强烈反对，即便调整为“一周在办公室工作4天”也未能解决问题。员工满意度下降，法律、风险和合规部门人员离职率上升。
此外，全球化业务还带来了合规问题。2021年9月，Airwallex曾因筛查系统参数配置失当，导致超过1.1万名客户被错误标记风险，多数源于中文姓名识别技术缺陷，给合规部门带来了巨大的工作负荷。
但正是这些挑战，让Airwallex不断成长和蜕变。
回顾与万事达的合作，2016年进入“Start Path”后，万事达承诺若Airwallex开发出服务于其规模企业所需的功能，就会将部分业务分流，预计交易额达10亿美元。为了这个目标，Airwallex几乎将2017年都投入到定向开发中。然而，到了年底，实际交易额仅约100万，巨大的落差几乎让公司解散。跨境支付巨头Stripe也曾在此时提出11.5亿美元的收购邀约。
但老张没有轻易放弃，正是这份坚持，才有了如今估值62亿美元的Airwallex。我们有理由相信，Airwallex将带着“典型又不典型”的华人精气神，在创投领域继续披荆斩棘，创造更多的辉煌，成为华人之光。
